第218章(1 / 2)
他们过于整齐,又过于安静,那黑色的铠甲仿佛融入了宫墙之中,让人甚至会以为那宫墙原本就是这么红黑相间的颜色。
只是他们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,却目无王法的对准了霍文彬他们,以及他们拉着的,靖安帝!
深夜之中,在皇宫大内却有这样一只神不知鬼不觉的军队,早已潜伏在密道的入口,冷冷的看着他们,仿佛他们只是一堆死肉,目光中丝毫没有对龙袍的畏惧。
他们的手中也有火器,但是不管是形制还是使用的动作对比对面的显得生涩了许多!
距离密道只有一步之遥,但是这一步却如同天堑。
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,缓步从红色的宫墙下走了出来,目光灼灼的看着靖安帝。
淡淡的叹息声若有似无的飘散在众人的耳边,宋时轻声发问:“陛下,何故造反?”
选择宋时从来没有忽略过,情……
宋时从来没有忽略过,情报,在这个信息流通不畅的时代重要性。
她在吕宋站稳脚跟后,第一时间着手处理的就是信鸽站的建立,将吕宋到京师的情报传输从45天缩短到了29天,这几乎已经是信鸽传输能做到的极限了。
如果不是三级中转站的推动,这个时间恐怕还要进一步增加。
而这也是大魏势力所能辐射的极限,借由吕宋这个中转站,大魏才能勉强将自己的势力辐射到南洋和更远的南溟。
宋时原本不想这么快远离京师,尤其是在大魏刚刚收复,整体百废待兴,而镇远军在陆地上又必须开拓西域,整个战线被拉的太长,暴露的弊病也就越多。
这个世界,从来不存在一个历史的永恒。
陆地是过去五千年帝国屹立的根本,但是海洋才是下一个版本的希望。
不管由谁去开拓,宋时都会担心对方并不能正确理解她的想法,在陆地上长大的人,对于海洋有天然的轻视。而在海洋上开拓的人,却因为常年的刀口舔血,沾染了太多的凶性,喜欢竭泽而渔。
马尼拉这个小小的港口,在大魏的版图上不值一提,但是却是帝国开拓南洋的根基。而遥远的南溟,才是能保证帝国拥有下一个三百年,甚至五百年的希望。
宋时不得不去,大魏必须融入整个世界体系,利用自身的优势成为全球化的主导者,而不是旁观者。
除了她,没人会理解海洋被连接以后,在未来三百年所爆发的生机与毁灭。
抓不住这缕生机,就会成为被毁灭的存在。
整个大魏,在前太子去世的时候,就被抽走了最后一口气。不管是南迁政府,还是世家豪强,甚至是各地割据的起义军阀,全部都处于一种衰落到甚至能被女真骑兵分而逐之的程度,整个帝国的控制和管理,早已无法形成有效的主导。
大魏的三百年沉疴早已经积重难返,这不是几个人就能力挽狂澜的事情,本质上大魏已经处于一种灭亡的状态。
而靖安帝,只是宋时为这个还未出生的帝国所选定的一个过渡政权的代言人。
以全国之力,供养一个家族的时代,早已经需要被淘汰。
不管换谁上来,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只是过快的将步子迈的太急,只能迎来毁灭。
即使是你所想要拯救的百姓,在没有开启民智的时候,也不会理解你所想要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。
现在的大魏,甚至只有一个因为大量的工厂兴建和商业走上正轨,还在萌芽状态的民族资产阶级,它们甚至需要宋时用尽手段去呵护它,才能使得它们不被摧毁。
太子借着起义军阀的手,将吸食大魏百姓数百年血肉供养的皇室宗族和部分豪强一扫而光。
而镇远军则是以一种爆裂的方式,强行将外部的极限压力,比如女真和蒙古人驱除出去,然后,横扫了买办的晋商,以及江南的大部分世族。
再把羸弱的皇权,关到了笼子里。
但是整个大魏几千年的封建王朝所有累积的教训,让人性的贪欲膨胀,将中央集权的帝制时代推向了极端。
太祖自以为罢去了丞相,写上了皇明祖训就可以千秋万代将皇权集中在大魏皇室。
而女真入主后,以少量异族统治偌大的华夏,更是将君主专制的强化到了极致。
它们的本质上是通过窒息社会活力来维持稳定,政权在被巩固的时候,同时也导致了系统的僵化,以及官僚无休止的腐败。任何试图通过绝对控制实现永续统治的尝试,终将在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和人心钻空子的能力面前碰壁。
野火可以烧尽地面的荒草,却无法对土地下的根茎产生任何伤害,只要人的欲望还在,一阵春雨过去,野草依旧会从土地深处萌芽,灰烬只会成为他们的养分。
权利永远不会真空。
宋时从来不觉得自己只要振臂一呼,就能让既得利益者抛弃自身的阶级立场以及利益跟脚,去拥护自己主动变革,对大魏的社会进行转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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