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4章 胜败兵家事不期（2 / 3）

万人，只为多阻止几刻……”

&esp;&esp;老五擦了擦泪，那一次冲锋，三百袍泽死难，人和马的尸体都收不回来。

&esp;&esp;“短兵亲卫们，不管战况如何，都护卫在我左右，无一人擅离职守，得我命令后，立刻去阻拦敌奇兵，为主力从万山上撤下来，争取了时间。”

&esp;&esp;垣雍咬着牙，他从小玩到大的不少安陆的伙伴，死在了那次战役里。

&esp;&esp;“后军更是牺牲巨大，大军从万山上撤退时，牡奉命带着后军，为我断后，他骁勇无比，亲斩十数人，中矢七，却一声不哼，归营后才倒下……”

&esp;&esp;想起身材高大的擎旗官轰然倒地的那一幕，黑夫也不禁鼻子一酸，他当时替牡拔掉了身上的每一根箭。拔一箭，赐一盅酒。

&esp;&esp;好在牡身子壮实，在陈无咎诊治下，侥幸捡了条命，现在正趴在城内养伤。

&esp;&esp;这种感觉许久没有了，黑夫上一次目睹袍泽属下伤亡而无可奈何，还是在十多年前的鲖阳之战时，看着槐木靠在树上，没了气息。

&esp;&esp;本以为自己早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小军吏，而是叱咤风云，战无不胜的大将军，已算无遗策，可以等着对方犯错……

&esp;&esp;但这一次，黑夫却遇上了一个，不会犯错的对手！

&esp;&esp;此刻，黑夫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，捏着拳头道：

&esp;&esp;“这场仗，人人皆尽力死战，没有谁犯了过失，吾等只是以寡敌众，落了下风而已。”

&esp;&esp;嘴上说无人有错，但在内心深处，黑夫却知道，若要追究，这场败仗的罪魁祸首，还是他本人。

&esp;&esp;“是我执意分兵各处据守，寄希望于边角的包抄，结果五万敌十万，面对的还是王贲这种百战之将，这本就是我，太过大意轻敌了……”

&esp;&esp;人终究要为自己的飘飘然，付出代价。

&esp;&esp;但话又说回来，兵力本就少一倍，若真集中兵力，恐怕王贲也能从其他地方长驱直入，结果不一定就比现在好。

&esp;&esp;黑夫也感到很无力，有时候你很努力，也没犯什么错误，但就是输了，这时候，找什么原因都像是借口，技不如人而已。

&esp;&esp;一场仗打下来，黑夫算是明白了，姜还是老的辣，在用兵的战术微操上，他还是略逊王贲一筹。

&esp;&esp;为将者的洞察力，手下的执行力，这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，黑夫过去结硬寨，打呆仗，或者出急兵，虐虐更低层次的将领们还行。

&esp;&esp;但碰上王贲，四战灭四国的王贲，对方手里的兵力还比他多一倍，纵有地利之优，终究还是吃了一场大败。

&esp;&esp;为将者，三军之胆也，黑夫心里可以服输，嘴上却不行，眼看众人垂首，怏怏不乐，他立刻就发挥了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，笑道：

&esp;&esp;“怎么，输不起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说了，万山之败，怪不得任何人，只是我军兵力略逊，叫王贲占了个小便宜，算是退避三舍，让他一程。”

&esp;&esp;垣雍等人稽首：“只是觉得憋屈……大帅，请让吾等去救襄阳！”

&esp;&esp;黑夫却断然拒绝了众人的请战。

&esp;&esp;“守好鄢县，襄阳，只能靠自己了！”

&esp;&esp;眼下的情况是，王贲占领了万山，三万人将襄阳一围，其余五万等在一旁，明摆着是要围点打援，若黑夫一着急，以劣势兵力去救襄阳，必为王贲所败。

&esp;&esp;再者，仰攻万山，王贲那边也付出了起码五千人的伤亡，这也是他取得胜利后，没有直接来攻鄢县的原因，前几日的作战，王贲也感受到了北伐军的韧劲，巳阝（si）城，鄢县这座双子城，可不容易打。

&esp;&esp;而且汉水还在黑夫手里，乘着陆上鏖战，他派舟师去把王贲在鱼梁洲的水寨一把火烧了。

&esp;&esp;这意味着，对方的军粮，在搭起浮桥前，也得远远绕道汉水上游才能运过来，或者由东津的骑兵去掠夺汉东粮秣，以战养战……

&esp;&esp;没错，王贲安排在东津和鹿门山的两万人，才是黑夫最大的心病，根据陈婴和周昌的汇报，很明显，那支军队的目标，是南方的鄀县！

&esp;&esp;鄀县曾是楚国陪都，汉水东部的粮仓，一旦敌人的偏师夺取了那儿，就能长驱直入，南下深入汉水，甚至渡汉威胁江陵！

&esp;&esp;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，黑夫才真是进退两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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