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册 第二章 飞来石（3 / 5）

esp;&esp;眼下，只有示敌以弱，放松他的警惕，我才有活下来的一丝希望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不逃了？”楚度淡淡地问道。

&esp;&esp;“和你比飞，不是自讨苦吃吗？在天上和你打，我更没有胜算。”我摇摇晃晃地着站起，半趴着，双臂支在奇石上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跌倒。暗地里，我的胎化长生妖术在掌心运转，尽量小心缓慢，以最细微的方式吸噬四周的生气。当然，吸噬的主要目标是楚度。就算被他察觉，也会误认为是刚才那场剧斗造成的妖力消耗。

&esp;&esp;我们静静地对视一眼，恍惚，我生出一丝玄妙的熟悉感觉。仿佛我和他之间，隐隐有一根无形的线相连。

&esp;&esp;楚度的眼神，似乎也恍惚了一下。

&esp;&esp;这是我第一次，在这么近的距离注视楚度。他有一双充满了魅力的眼睛，非常深邃，深得看不见底，深得犹如历经了千劫百世的轮回。然而同时，这双眼睛又非常清澈，透明得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，不含半点杂质。

&esp;&esp;“此石就是艳阳峰顶著名的飞来石，据传乃仙人遗落的发簪所化。” 大概是我的虚弱迷惑了他，楚度没有急于动手，反倒指着我边上的奇石，信口闲话。

&esp;&esp;他不急杀我，老子当然更不急。“世上真的有仙人吗？”我顺势接过话茬，一丝极细小的精气从楚度体内，缓缓渗出，被一点点吸向我的掌心。

&esp;&esp;“这个问题毫无意义，我对虚无传说的东西不感兴趣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你扯碎了自在天的地图？”

&esp;&esp;“北境真的有自在天么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。生命有限，人怎可将希望寄托在缥缈虚幻的传说中？自在天地图在不少人手中流经过，可曾有人找到了自在天？对我来说，它毫无价值。”

&esp;&esp;楚度这番话大大出乎我的意料，奇怪了，他既然不在乎自在天的地图，为什么还要让手下追找？我暗自思索，嘴上道：“那什么对你来说有价值？”

&esp;&esp;楚度默然一会，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回答又在我的意料之外，迎向我不解的目光，楚度洒然道：“正因如此，你我才在这世间追寻。这是道，也是生命本源的意义。”

&esp;&esp;我嘿嘿一笑：“魔主大人你说得冠冕堂皇，骨子里还不是打算称霸北境，追求权势？”

&esp;&esp;“一切不过是手段，而非目的。”楚度眼中精芒一闪：“站在飞来石上，等于站在了罗生天的最高处，可一览旭日初升的美景。不过，比起魔主宫所在的鲲鹏山脉的沙罗峰顶，它就矮得多了。你明白吗？只有站得更高，才能看得更远。”

&esp;&esp;“魔主宫吗？”我不露声色，不断吸噬楚度的精气，“站在沙罗峰顶仰望朝阳，滋味怎样？有机会的话，我倒想去沙罗峰看看，也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沙罗铁树。”

&esp;&esp;楚度微微一哂：“仰望朝阳？男子汉大丈夫，只能抬头仰望吗？这个世上，没有什么东西是高高在上的。很多年前，站在沙罗峰巅时，我常在想，有朝一日，定要将这旭日也踩在脚下。”

&esp;&esp;我哼了一声：“有什么是魔主大人不敢踩在脚下的？再珍贵、再美好的东西对你来说，都是鞋底的垃圾吧？”想起老太婆师父，心里一阵忿忿不平。

&esp;&esp;“你似乎话里有话。”

&esp;&esp;我忍不住反唇相讥：“什么话里有话，还心里有鬼呢。”

&esp;&esp;楚度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意：“今日你不也抛弃了身边的人么？”

&esp;&esp;我心头一颤，不由想起几年前，面对水六郎、蜃三郎，我不顾一切为三个美女拼命的一幕。今天的我，和过去有些不同了吗？难道正像楚度所说，因为登得高了，所以看得远了？

&esp;&esp;“以海姬和海妃的关系，你当然不会对她下毒手。鸠丹媚能让你增进妖力，你也不会杀她。至于甘柠真，除非你已经做好决战公子樱，进攻清虚天的准备，否则也不会轻下杀手。而以你的老谋深算，不会这么容易就当罗生天的炮灰吧？”我不甘心地辩驳道：“所以我丢下了她们三个，是因为知道她们不会死。”

&esp;&esp;楚度深深凝视着我，半晌，他移开目光，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，陷入了沉思。

&esp;&esp;“阿萝她，她，还好么？”楚度突兀地问道，我一愣，在楚度澄澈的双眸里，掠过一丝淡淡的暗影。

&esp;&esp;“阿萝是谁？我从没听说过。”

&esp;&esp;“龙鲸呢，你不会也没有听说过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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